在酒会上


 “Frau Bonnefoy, 你的记录总是这么简略吗? ”他走近时,声音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傲慢。如果这是她的偏见,那么还有他的称呼呢。Frau。可恶的自大的德语,粗哑地划着他的喉咙,捞出来居然还是不温不凉的。尽管他的磁场称得上平和。是平和,但还称不上温和,至于温柔——她确信这是贝什米特生性的大残缺。他们几乎不见面,但她就是知道这是他的玩笑,她总能分辨出什么时候别人在开玩笑。他似乎想跟一个留德的法国校友叙叙旧,法兰克福商政学院那种交集可怜的同级女生。她恨自己的敏锐,太得体的笑容,太随意的紫色礼服,太松的头发,懒洋洋的心情。

 

 

“棉花经济和全球化,Ludwig。”她把小巧的记录册放在桌台上,试图提醒他。而且试图提醒他也可以尝一下她的名字,那个法语单词不准备烫伤他的嘴,而且还是甜的。“Françoise!Franny!”每个人都可以喊得很开心。

他挑眉,然后放弃了让自己变得不无趣的其他机会,他本来可以笑一下的。天哪!而且他又放弃了用她的名字称呼她。她歪了一下头,笑得更优雅了,因为她没法直接掉头走掉。

“悖论。那是一个莫比乌斯环。”她说,“棉花经济与全球化没什么值得记的,除非忘了带脑子去那儿的人。”

“事实上,我只是写了一些总结和提要,”他状若无意地翻了翻他的记录,连较真都不太像较真,“没一句话是抄的原话。因为写评论的时候,你会发现它们可太有用了,免得你不小心信口开河。”他挨着她坐,自顾自地松了松袖扣,挽了一下,她才发现他开始用一种新的香水了,味道极浅极薄。他随意开了一瓶酒,倒了半杯,快速灌了,像刚刚才止渴。又倒了一杯时,淡金色冷酷的眉骨下,他用一双蓝眼睛看着她,然后浪费一秒钟扬了扬硬邦邦的嘴角,那里因为一层白晶晶的酒液而变软。


又来了,他的傲慢。但是她低下头,庆幸着松散的头发挡了脸颊。她已经开始编织回家的路上会发生的事: 在手机通讯录输入字母L。把他从不常用联系人一栏里划出来。把他设为下一个约会对象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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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命啊复建失败了,还是学外语去吧。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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